“问出来了,是从南边跑出来的逃兵,一路靠着偷抢过来。”李需对着陈策叹气,想起州府对开粮仓这事带理不理的态度,他一顿怒骂,“狗太守,死皇帝。”
反观陈策只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出神,耳朵似塞了棉花,一点没听进去。
“想啥呢。”李需伸手晃他眼睛,看见被仔细绑好的伤口,立刻了然于心,嗤笑道:“让你之前老笑话我跟条狗一样上赶着。”
陈策抬眼瞥他,骂道:“你很闲啊。”
李需较劲地瞪回去,笑骂他几句。
夜还很长,李需摆明不回县衙了,与阿公喝了酒便往陈策的床上一躺,两手一摊,双腿一摆,形成一个大字,陈策无可奈何,只得朝他身上丢了床重重的被子。
州府不凉不酸的态度,使开仓放粮这事搁置不下,看着日益增多的难民,接连不断的上报偷窃的流民。
李县令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以工代赈。
找些活让他们做着,这样既能安置这些人,朝廷又追究不下责任。
赈粥这天,阿秋得了姐姐姐夫的应允,也来帮忙,她会的不多,但煮粥盛粥还是可以做好的。
看久了形形色色的难民,她居然觉得这些百姓佝偻着身子捧着陶土碗的样子和黏在糖块上搬食的蚁群无二。
难民情况各异,有身体骨瘦如柴、肚子却涨得如怀胎五月的男人,也有全身浮肿的女人,嗷嗷待哺却失去双亲的孩子,只剩下一口气撑着的老人……
双足溃烂,浑身冻疮,这些人人都有,竟成了最微不足道小病。
阿婆自是在这之中打转,忙得焦头烂额,阿秋施完粥,便会去城隍庙帮阿婆煮汤药或是上药包扎。
渐渐忙上几日,她得心应手,架势倒颇像个懂医理的大夫。